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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藍家折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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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二章 藍家折翼

北野青靠在柔軟舒適的貂皮躺椅上,他的身旁,一個穿著抹胸夏裝的女子正渾身顫抖的跪在春寒料峭的風口上,她舉著一盤新進的香果,裸露在外的肌膚被刺骨的寒風吹出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,舉著香果的手正微微的顫動。

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悄無聲息的走進花園,單膝跪下,不帶感情的說:“主上,一切都辦妥了。”他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那位女子的酥胸,深沈的眸子中劃過一道叫欲望的光澤。

北野青眸光一掃,將這一切盡收眼底。他那張看似單純的娃娃臉上掠過一道算計的色彩。他伸手看似不經意的一推,那盤香果就骨碌碌的滾落在地。

那女子變得臉色蒼白,身子無力的軟了下去。北野青裝模作樣的驚叫道:“哎呦,翠翠你把西域進貢的香果弄翻了,這可如何是好?”他嘴上這麽說,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,緩緩地從腰際拔出了長劍。女子慘白著臉,一言不發的跪坐在地上。

眼見那把長劍就要緩緩的割開女子頸項上的大動脈,黑衣男子不由的叫道:“主上……”北野青的動作應聲而停,他收回劍,玩味的看著黑衣男子道:“你倒是挺有俠義情腸,不如,我將翠翠許配給你如何?”

黑衣男子喜出望外的來到翠翠身旁跪下道:“謝主上!”北野青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,很大度的說:“君子成人之美終成眷屬,我當然願意讓你們一起……”他的手一擡,疾厲的寒光瞬間隔斷了兩個人的喉嚨。

“我當然願意讓你們做一對鬼夫妻!”他優雅的收回劍,高傲的看了黑衣男子的屍體一眼道:“什麽東西,也配看我的女人?!”

藍家的後院,藍澤打量著剛剛送來的木材,心想藍府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奢侈,用這麽高貴的樹木做柴火了?但她沒有多想,以為是下面人送來巴結父親的,因而她只是略微多看一眼就轉身回到了小樓。

她的房間很安靜,姐姐在隔壁安靜的看著醫書,也不知為何,姐姐從南蠻回來就對醫術變得頗有興致了,尤其對於一些邪門的醫術,最典型的就是,蠱術。

她向來對看書這種事情敬而遠之,她的前世,除了課本是必須要看的外,她幾乎不沾其它的書籍,最喜歡做的事是看電影和練跆拳道,所以所有老師都罵她不學無術,她一直這樣吊兒郎當的混了十幾年,即使是在這一世,她也是變著法的逃過女紅,文言,詩歌,對聯之類的課程,跟著怪老頭師父才學了些本領。

她覺得混日子沒什麽不好,起碼自己活得還是快樂的。許多哲人說要在有限的時光裏創造出無限的價值,其實對於很多人而言,這些話太虛,意義本就是一個相對的詞匯,人活著就是一種意義,其實很多哲人的話都是普通人用來偶爾的消遣罷了。什麽叫“君子不食嗟來之食”?都要餓的嗝屁了還管面前的饅頭是不是人家白給你的?要是真有東西給你你不吃,活活餓死了,那才是對不起你的父母。

藍澤本著這種小市民心態,安安穩穩的活了兩世。前世若非造孽碰上那麽個倒黴哥哥,她現在也一定會好好的為人妻母了。

現在,她依舊無需為那徒有的優秀去努力,只因她是藍澤。

房間裏靜靜的,她獨自托腮看向窗外遠去的山巒,心中想到的竟還是酣暢淋漓的戰地生活,在戰場上,所有人都無需有面具,因為死神根本不屑於看這些面具。

房間裏的一聲輕咳打斷了她的思緒,笑盈盈的北野煦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,然後故意背著手板著臉說:“夫人,你要是思春的話為夫可要生氣了。”

夫你個鬼!藍澤腹誹著。

北野煦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面具,那張面具由純銀打制,邊角勾勒的花紋精美繁覆,整張面具的線條十分的優雅流暢,恰恰貼合人的臉部器官,而且眼睛處的角紋上挑,帶著微微的蔑視與傲氣。

藍澤一見到這張面具就十分的喜愛,可惜這張面具一看就價值不菲,北野煦那個精明的男人一定會狠狠的敲詐她一筆的。

因而她只能壓住眼裏流露出的喜愛,故意冷淡的說:“二皇子,這麽大的禮,我可收不下,”

北野煦也不惱,只是呵呵的笑著說:“你在軍營不就說過想要一個銀色的面具嗎?當時太緊急,沒有及時的趕出來,現在,給你!”

藍澤有些錯愕的看著面具,當時她只是隨口一提罷了。

北野煦將面具放到茶幾上,略有些苦澀的說:“你若喜歡,就收下,不喜歡的話,等我走了就把扔了吧。”他輕輕的放下面具,便走到窗邊想要躍下。

“北野煦!”藍澤突然開口叫道。

他頓住,回頭,眸中帶著隱隱的喜悅。

“你到底喜不喜歡我?”藍澤說完這話心跳的厲害,感覺整顆心都會因他的回答而選擇是否繼續跳動。

“喜歡。”

他簡單而堅定的回答,突然唇角流動起好看的紋路。

此時朝堂上的藍志邱跪在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,他能感覺到自己愈發粗重的呼吸和不斷加速的心跳。

皇帝冷眼瞅著跪了快一炷香的老臣藍志邱,又威嚴的看口道:“藍志邱,朕最後一次問你,為何反對朕封禪泰山?”

藍志邱的倔脾氣突然上來了,他繼續回答著剛剛已經說過的答案,“因為此於社稷無助,於百姓無福。一者興師動眾。二者勞碌傷財,三者……”“三者你覺得朕不配!”皇帝突然暴怒的看向藍志邱,看著這個冥頑不靈的老頑固!

藍志邱平靜的磕頭說道:“臣不敢。”

皇帝冷冷的截斷他的話道:“你有什麽不敢的,私下裏不就希望朕早死麽?所以你連東西都準備好了!”

藍志邱大駭,本想辯解什麽,又聽見皇帝繼續喝道:“把那些證據擡上來!”幾個太監應聲擡著一張方桌來,上面滿滿的堆著自己看過的文件書籍。

這些書中有些極端的言論,藍志邱只是順手勾畫了了幾下就丟進了書櫃下面,不知為何到了皇上的手中。

藍志邱入朝為官二十多年,從左門侍郎一直到現今地位權力可謂滔天的中書令,他自然清楚這其間的原因是什麽,皇帝的憂慮又是什麽。藍家自開國以來便一直在朝廷之中有著極重的權勢地位,甚至從某些程度上已經威脅到了皇權,若非藍家世代未有任何忤逆之心,又一直安分守己,怕是早就拔去藍家這根如鯁在喉的魚刺。

他緩緩而鄭重的磕頭道:“老臣絕無此心,這一切,皆因皇上不信臣罷了!”“大膽!”皇帝暴喝一聲,又一臉痛心的說:“志邱,自先皇在世,你我便如親友相伴,既是君臣也是至交,你知道朕討厭什麽,當年你將朕送上了皇帝的寶座,朕感激你,給了你這無上的權力地位,但你也應該知足,朕還沒有死,你就這麽急著做國丈爺?!”

藍志邱只是淡淡的回道:“臣無此心。”皇帝已經決定要打壓他藍家了,再多的言語也只是蒼白的。

“絕無此心?!”皇帝怒極反笑,“來人!給朕測查藍府!”

藍風又在那間木屋前煮茶,她每一次有心事或是有些莫名的擔心時,都會去木屋裏靜坐一會兒或是煮點花茶之類的東西。今天她只是突然的不安,而她每次的不安都會帶來一些不好的事情。

水在陶器中咕嚕嚕的翻滾著,她突然覺得有些煩躁,怎樣也壓制不住的煩躁。

“怎麽了你?”北野乾從林子外走進,看見心神不寧的她,有些擔心的問。

她對他笑笑,強壓住那陣心悸,用木勺舀出一些細碎的花瓣倒進陶器中。

“這次我倒要看看,喝的茶有沒有采錯花?”他打趣道,眼睛定定的看向她,藍風淺淺一笑,等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掀開蓋子倒了些茶,推到他的身前。

北野乾見她的眸底依舊有些散不去的陰影,繞開話題說:“我送你的墜子可帶來了?”

“什麽墜子?”她奇怪。

“掛在你的窗上的,你還真是老婆婆,記性真不是一般的差。”

她低頭想想道:“放在屋裏了。可是我並不知那是你的東西。”

他的眉角微揚,“其實是你的東西,不過我加了一點屬於我的想法,只是你永遠不知道罷了。”他伸手將她的散落在前額的頭發整理了一下,面上劃過一絲深沈的溫柔。

只是在此時,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,隱隱夾雜著幾聲驚呼聲和怒吼聲。然後便是一隊兵士沖進了林子。

侍衛長象征性的行個禮,然後說:“奉旨搜查,多有得罪!”說著手下的人就沖進了木屋,頓時器物摔碎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
藍風強忍著怒氣,這個木屋是幼時父親專門找工匠為她建造的,這些年也唯有她會來此,此處清凈,她喜歡在這裏看書彈琴,因而五中所放的多為她喜好之物,也未曾有人這般糟踐!

北野乾冷靜下來,問那位侍衛長,“父皇下旨搜查藍府,所為何事?”

侍衛長不卑不亢的說:“小人不知,或許三皇子很快就會知道了。”

此時,聽到動靜的藍澤和北野煦走出房間,只見一隊兵士蠻橫的沖進了小樓,就要沖進藍澤的房間。

藍澤單手擋住那位首當其沖的兵士,冷冰冰的說:“這是我的閨房,你也敢進?!”

那兵士面無表情,“奉旨搜查,不惜一切代價!”

藍澤唇角一揚:“那我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!”她放下手,禮貌的讓到一邊,幾個兵士毫不客氣的沖進去,不一會兒慘叫聲頻頻響起。

“你那些機關,對付他們是大材小用了。”

此時後院響起了叫聲:“找到了!”

藍澤和北野煦出去看時,只見幾個士兵圍著一車木材指指點點。

北野煦眉頭一緊,沈聲說:“龍腦木!”

藍澤有些奇怪,只聽北野煦繼續說道:“這是西域王送給父皇的禮物,昨日才到京城,只是突然消失不見了,龍腦木據說要一千年才能成材,焚燒此木,有延年益壽之奇效!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一下,說這送給皇帝的東西還要來藍府檢查一下,那麽藍家權勢壓過皇權的說法將會盛行。”

他沈下聲說:“此罪,如同謀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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